接下來要談的第三位異人是Claudio Naranjo,如果細心分析一下,他在Enneagram傳承歷史中地位雖然重要,但所占的時日實在太短,可以說他左手得來的Enneagram知識,右手實時交了出去,中間不過短短半年光景,的確令人不知應(yīng)否在本文中給予他太長的篇幅。
不過,Naranjo此人又確實有其承先啟后的作用,而其人生平又與前面兩位異人有頗多巧合之處,故此還應(yīng)從頭講起。
他是南美洲智利人,一名心理分析師、原型治療者,迷幻藥學(xué)者,又是各種秘傳密意心法的追尋者,他的愛好與興趣,與Gurdjieff及Ichazo有著太多類同之處。事實上,在他所著「Ennea-type Structures」一書的序言中,有E. J. Gold形容他的這樣一段說話:「Naranjo是如此熱衷于密意心理學(xué)與靈修學(xué),常令人擔(dān)心他的學(xué)術(shù)生涯會否因其信念而受到影響!不過,就我所知,他的學(xué)術(shù)研究與教學(xué)工作,從未受到其它興趣所動搖。」話雖如此,Gold之會這樣講,無非是Naranjo有過或多或少的危機!
Naranjo長于五、六十年代的美洲,那是一個精神貧乏的年代,嬉皮士、迷幻藥、搖滾樂,全都不能給人足夠的心靈慰藉,而生長于斯的Naranjo,自然反映出自己那個年代的特色。
十多歲時的他,已經(jīng)從Ouspensky的In Search of the Miraculous一書,初次接觸到Gurdjieff的Enneagram過程理論。經(jīng)過多年,轉(zhuǎn)眼到了六十年代,在取得心理分析的博士學(xué)位并建立起一定名聲后,他又取得Fulbright獎學(xué)金,到Berkeley進修。他在Frank Barron的一項研究中,甘愿充當(dāng)其中一個試驗品,在LSD的影響下,進行歌唱、舞蹈、繪畫等藝術(shù)活動,他的迷幻畫作更隨Barron的研究報告,刊登于Scientific American期刊上。
其后數(shù)年,他在家鄉(xiāng)Santiago與Berkeley及哥倫比亞的熱帶森林三地間往返。他在哥倫比亞森林印第安人中間所作的精神分裂生化研究(采用LSD)報告曾刊登于英國Nature 期刊,而在圣地亞哥對白種人士所作的藥物研究,也有一定成績,當(dāng)時所用的藥物是yaje,還記得Ichazo十三歲時所用過的這種藥嗎?
一九六九年十月,Ichazo來到圣地亞哥,Naranjo的故鄉(xiāng),在Instituto de Psicologia Aplicada演講,討論如何運用Enneagram來為人的心理機制與性格執(zhí)著繪畫出可信的地圖。聞風(fēng)而來的Naranjo,時為智利大學(xué)的研究員,他收到不少學(xué)界友朋對Ichazo高度評價的來信,故親來一見,但見面時的第一印象,卻并不怎么樣!不過,講座后,又覺得Ichazo「理論的深度與完整性,直令人感到驚異」。
其后兩個月,Naranjo參與了Ichazo在智利所帶領(lǐng)的一個廿七人小組研修,然后才回到Berkeley。他顯然對Ichazo大為傾倒,事關(guān)回到加洲后的他,四出為Ichazo宣傳,由于他在當(dāng)時人類潛能運動的中心Esalen Institute,以及Center for Biochemical Dynamics等處頗有人脈,故很快便為Ichazo招徠了一大群追隨者,令到當(dāng)時的Esalen及Berkeley兩處,一片談?wù)揑chazo的聲音。后來當(dāng)Ichazo主動問Naranjo有沒有興趣參與一個十個月的課程時,他馬上答應(yīng),并為Ichazo招攬了一批美國學(xué)生,包括希望日后有機會談到的John Lilly。
一九七零年 ── 如果Gurdjieff真是生于一八七零年的話,亦即他的百歲冥壽之年。這年的七月一日,Naranjo所參與的課程開學(xué)了,同學(xué)中共有五十四個美國學(xué)生,每天的課程安排極長,至少有十五小時的體操、默想、談話、實驗。
過了數(shù)月,據(jù)講,Naranjo在某次訓(xùn)練時,進入了「開悟」(satori)的境界,尋且樂而忘返,要勞動Ichazo帶他回來,Naranjo在憤怒下終于返回現(xiàn)實,但從此與其它人出現(xiàn)矛盾。最后,在課程進行到第七個月時,經(jīng)全體一致議決,被逐離校,原因是:「他未能拋掉救世主的心態(tài),過于個人主義及自我本位?!?
回到Berkeley的Naranjo,致力于通盤了解Ichazo在課程中所提及的Enneagram理論。日后,當(dāng)談到從Ichazo所學(xué)到的Enneagram知識時,他似乎有意貶低其重要性,說:「Ichazo講到Enneagram就只有短短的那么兩小時」。
無論如何,Naranjo確實盡用其背景的一切經(jīng)驗,包括對精神分析、性格分類,以至對Gurdjieff學(xué)說的理解等。他嘗試把Enneagram的各個No與其它心理類型學(xué)的型格配對。他發(fā)明一套方法,即集合一大群人,各按其性格分成一個一個panels,再經(jīng)由他們自己的討論或主持人的提問,使他們的性格特征得以彰顯,這套方式后來由Helen Palmer繼續(xù)發(fā)揚光大,稱之為「口述傳統(tǒng)」(oral tradition),不過這是后話。
Naranjo是七一年一月回到Berkeley的,同年年中,他即成立他自己的學(xué)校,稱之為Seekers After Truth,正好與Gurdjieff上世紀末和友人所成立的小組同名(我們姑且稱之為SAT 2)。這點實在有些奇怪,事關(guān)Naranjo雖然早已接觸過Gurdjieff的主張,但對當(dāng)時Gurdjieff的第四道團體,尤其是以Lord Pentland為首的美洲分支不懷好感。
同時,他又請來一位不折不扣的Gurdjieff再再傳門人Kathleen R. Speeth,在SAT 2任教。Speeth的父母曾師從Gurdfjieff和他的弟子Orage,而她本人也可說是一直在第四道的門坎內(nèi)長大,未轉(zhuǎn)往SAT 2前,她本來是美國Gurdjieff Foundation的一員,她之加入SAT 2,可以協(xié)助Naranjo以Gurdjieff的理論修正Ichazo的Enneagram見解,而她的愿意加入,據(jù)說是由于當(dāng)時正與Naranjo在談戀愛。
Naranjo自此展開了Enneagram的講授,但他對SAT 2成員設(shè)下種種保密規(guī)限,情況與Ichazo實在不遑多讓:未經(jīng)老師同意,不得在外講學(xué),課程內(nèi)容高度保密,教材必須在課后歸還等等。SAT 2其后不斷發(fā)展,全盛時有門人超過一百,可惜好景不常,五、六年間大起大落,迅速歸于無有。(SAT 2沒落的原因,有說是由于Naranjo濫用藥物,有說是SAT 2成員未能真正掌握Enneagram的玄機,經(jīng)常以各自的我執(zhí)與性格互相攻擊所致!后者真可為所有Enneagram community引以為戒?。ㄎ赐甏m(xù))